▲專訪張文宏。新京報我們視頻截圖。
張文宏是誰？
一個專業(yè)的感染科醫(yī)生，一個在疫情時期敢言和善言的人，一個在我們慣于沉默社會中的異類，一個在疫情中默默奉獻而拙于言辭的成千上萬醫(yī)護專業(yè)人群的代言人。
他和在武漢講出無數(shù)實話的鐘南山，堪稱疫情時期最“出圈”的兩位權威專家。
在抗疫期間，張文宏的金句不斷，成為疫情期間國人的一個信息窗口。他不講豪言壯語，不曲阿于社會的偏見，贏得了人們的普遍尊重。
恰恰因為如此，我們在這個困難的時間中看到了希望，看到了專業(yè)，看到了在焦灼情緒中穩(wěn)定心態(tài)的中流砥柱。
可是現(xiàn)在，連張文宏也攤上大事了。
一個社會的輿論清明應當基于常識與知識
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里，關于張文宏的負面信息不斷地被“釋放”出來，首先是他的收入問題，以他自己的名義披露的“年收入184萬”的傳聞，他開的車是豪車沃爾沃，以及現(xiàn)在，他說牛奶的營養(yǎng)價值高于粥，小孩要多喝牛奶和吃三明治，不許喝粥，這些都被一些輿論當做攻擊張文宏的“把柄”。
這些對于張文宏的詆毀，放在一個正常的社會中會顯得十分可笑。一個聞名于世的華山醫(yī)院感染科主任，就算他的年收入高于184萬，也屬于正常范圍，更何況他的辟謠和解釋都說明了他的收入遠遠到達不了這個數(shù)字；而牛奶的營養(yǎng)價值高于粥，這樣一個基于基本的科學判斷的言論，又如何能成為指控他崇洋媚外的證據(jù)。
▲張文宏講座視頻截圖。
許多為張文宏辯護的文章中，試圖為他去廓清覆蓋在他身上的污蔑，無論是收入，還是牛奶。但一個問題是，這些“潑來的臟水”有什么必要去澄清？
一個社會的輿論清明，無非基于兩個基本共識：常識與知識。常識是現(xiàn)代社會的共識。例如有病該吃藥而不是燒香，牛奶和雞蛋是有營養(yǎng)的，水平高的醫(yī)生應該獲得更高的收入。沒有這些常識，那么這個社會就缺乏正常運作的基礎，更談不上進步的可能。
而知識是我們這個社會向著更加文明與富足的階段發(fā)展的基石。例如建設好的公共衛(wèi)生機制以防止和控制疫情的發(fā)生和發(fā)展，與國外的專家進行交流以提高和建設我們自己的醫(yī)療水平，引進先進的技術與設備以提升我們國民的健康醫(yī)療素質(zhì)。
這一切原本都無需辯解，因為現(xiàn)代社會的發(fā)展與福利，都建設在尊重與奉行常識與知識的基石之上。
詆毀說真話的人，危及善意和良性表達
網(wǎng)絡中一些詆毀與抹黑張文宏的聲音，無非是我們這個社會輿論撕裂的表現(xiàn)，說明了我們這個社會中有一部分人，依然缺乏常識，貶低知識。他們慣于以落后的、過時的乃至惡意的言論，去貶低和打擊常識與知識。
而當這樣的輿論無法奏效的時候，他們就習慣性地采用了詆毀與攀扯的方法。譬如別有用心，譬如崇洋媚外。
▲微博截圖。
在任何一個社會中，存在一些爭議都是正常的。而往往因為有正常的爭議、知識的辯論，社會對于整體福利與進益，在爭議之中才能不斷地呈現(xiàn)出多元化的面向，從而使事實更加清晰，知識更加普及。
對于張文宏的一些見解，自然是可以有不同意見的。但與張文宏自己的言論是建立在常識與知識的基礎上一樣，所有關于他的辯論，都同樣應該站在常識與知識的基礎之上。我相信張醫(yī)生同樣會不以為辱，反以為榮。
只是可惜，我們?nèi)缃竦妮浾搱鏊尸F(xiàn)出來的卻遠非如此的理性和建設性，而是常常以抹黑、打倒、搞臭一個人為目的。就是我們常常深惡痛絕的“對人不對事”。譬如一些人不與張醫(yī)生爭辯牛奶是否比粥更加有營養(yǎng)，而是指斥張醫(yī)生崇洋媚外不愛國。
從批評張文宏的輿論脈絡中不難發(fā)現(xiàn)，一些表達不是為了尋找共同福祉，而是尋找敵人；評論不是朝向共識，而是朝向分裂；批評不是為了進益，而是為了打倒某人。
現(xiàn)代社會的核心是多元化。改革開放的目的之一，就是讓實事求是，利于公共福利，利于民族民生的言論和行為，成為這個國家共同進發(fā)的方向。
所幸，迄今為止，張文宏依舊能夠按照他的專業(yè)與思想公正地表達，而無需理會這些荒唐的無稽之談。然而我們卻必須為此保持足夠的警覺：當惡意與扭曲的造謠和誅心可以不被限制地泛濫的時候，三人成虎的輿論慣性終將會傷害整體社會的言論健康。
面對一些惡意詆毀，如果張醫(yī)生被迫必須進行自證清白的時候，那就可能到了輿論的一個驚險時刻：縱容惡意和誅心的攻擊，終將消滅掉所有的善意和良性的表達，從而只留下一種聲音：攻擊與抹黑。
在現(xiàn)代社會中，正常的表達從來都不是依賴清者自清，而是需要社會與公共秩序的建設。
□連清川（專欄作者）
編輯 胡博陽 實習生 張曉雨 校對 翟永軍
